张涛甫：挺住眼前的困难，做时代的远行者

尊敬的劳春燕校友，各位同学、老师(lǎoshī)，大家下午好！ 首先祝贺你们毕业。祝贺你们学业初成，更期待(qīdài)你们事业有成。 这些年，我(wǒ)差不多每年都要在这个时节，都要面对新闻学院的毕业生(bìyèshēng)做一次例行的发言，这对我是莫大的考验(kǎoyàn)，这几天，词穷的焦虑一直在炙烤着我，让我萌生(méngshēng)了向AI求助的冲动，但(dàn)最终还是摁住了这种偷懒的念头，哪怕AI写得(dé)比我好，我也不想用身外的大模型替代我自己的小模型，DeepSeek 无法替代deep think，大模型编织(biānzhī)千言万语，哪怕再(zài)华美酷炫，也是语词(yǔcí)的美颜，空心的表达。对于今天的发言，我还是不愿偷懒，一针一线手工缝制的发言稿，带着我的体温和呼吸，用我略显笨拙的表达，与即将远行的各位同学说几句过心的话。 “春天的(de)(de)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，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(gǎibiàn)了一个人。”120年的复旦，迎来一拨又一拨的逐梦青年，又送走一届接一届的光华骄子。在(zài)时代和青春的交响中，成就了复旦的传奇，青年成长，民族的复兴，国家的富强。 你们怀揣梦想(mèngxiǎng)(mèngxiǎng)而来，又带着梦想出发，在这一头一尾之间晨晨昏昏，日月光华，你们经历了无数的内心波澜和外部风景。我们学习新闻传播这个(zhègè)专业，注定要对变化保持敏感(mǐngǎn)，这变化不论是来自外部，还是来自自身，我们都会格外易感。系统的专业学习和训练，给你们一双看世界(shìjiè)的眼睛，也教给你们一套呈现世界、解释世界的方法和工具。 在人工智能狂飙(kuángbiāo)突进的(de)(de)今天，培养更多不被AI替代的能力，是(shì)检验大学教育(jiàoyù)质量的关键。检验大学教育的成色，不是(búshì)看她给了学生多少有形的东西，而是给了多少能经过长时间淘洗(táoxǐ)而剩下来的东西，是那些不论你人生转场多少次都没有丢下的东西。每个人从复旦这里得到的东西会各有不同，哪怕绩点相同的同学，从复旦这里带走的也会不同。一流的大学教育不是生产短线的易耗品，而是培养续航(xùháng)能力强的人才；不是生产“流水线”上的“预制菜”，而是在大学“培养基”中培养“干细胞”式人才。 你们(nǐmen)即将背上行囊，奔赴下一个人生旅程。临行前，我有六句话跟(gēn)各位分享，请各位批评讨论： 一是长线与短线的(de)关系。我们复旦新闻人，注定都是时代的远行客，考验的是我们的远航能力和耐力定力。请(qǐng)各位不必过度在意(zàiyì)短线的成功，急于(jíyú)得到别人浅表性的认可，安住当下，享受奋斗的过程，心中有静气，头上有星空，不被眼下(yǎnxià)的诱惑和挫折所困扰，积跬步，行千里。 二是(èrshì)方向与方法的(de)(de)关系。 没有方向感，任何(rènhé)方向的来风都(dōu)会(huì)是逆风。在充满极限不确定性的今天，要想行稳致远，方向感和方法论都不可少。人民日报专访华为掌门人任正非的文章刷屏朋友圈，这篇三千字的专访信息量极大，任正非的格局、定力、清醒和远见卓识给人以深刻的印象，任正非的一席话(huà)既有方向感的启示，也有方法论的点拨。 “不去想困难，干就完了!”这句话，铿锵有力，对于今天的我们来说，任总此言，是及时的点醒和忠告。 三是(shì)“集体舞(jítǐwǔ)”与“独步舞”的(de)(de)关系。离开学校，进入更大的世界，你会发现自己的平凡和渺小，才会充分品尝“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”的真理味道(wèidào)。要在集体舞中找到位置，配合演出，甘当配角。小我只有在更大的世界中被看见，被认可，才会成长，方有成就。 四是敏感(mǐngǎn)与钝感的关系。如今的大学生大多易感、“脆皮”，对小数级的得失(déshī)都很敏感，对切己的利益都有切肤的介意，对他人的感受以及集体的得失少有共情和敏感。进入更大的世界，在深海和远海作业，希望你们(nǐmen)能练就强大的心肺，对大势、大事、大节则能保持敏感，而对个人的得失和短线(duǎnxiàn)的利益，少一些(yīxiē)纠结，多一点钝感。 五是表达与到达的关系。在(zài)深度媒介化的今天，“脱实向虚”“向虚而生”成为社会众生相(zhòngshēngxiàng)。言说(yánshuō)多于(duōyú)行动，表达先于到达，以至于口水泛滥，真相(zhēnxiàng)稀缺。在信息过载、口水横流的今天，希望各位以专业的努力提升思想的水位、新闻的浓度、事实的纯度，多到达现场，少作键盘侠式的表达。用实实在在的行动，抵抗无望的焦虑和(hé)虚骄的表达。 六是“第一(dìyī)落点”与“第二条辅助线”的(de)关系。我们做新闻，都有一种(yīzhǒng)职业敏感，特别在意第一落点。新闻也好，观点也好，都把(bǎ)第一落点看得很重。在我看来，第一落点及时、精准固然重要，但没有后续跟进，难(nán)以把事情和事业做好。大家都能想到的路径和方法，不算(bùsuàn)真正的创新，想到第一条“辅助线”并不难，难的是能想到第二条“辅助线”。创新往往走的不是寻常路，而是“北坡之路”。 复旦给了你们一个不错的起点，但没有(méiyǒu)给你们买(mǎi)终身保险(bǎoxiǎn)，保证你们一路躺赢。接下来，你们进入新的赛场(chǎng)，目标和过程都会发生变化，仅靠复旦攒下的知识和本领，难以打完全场。学习没有完成时。请你们带着复旦的期待上路(shànglù)，继续保持奔跑的姿态，栉风沐雨，向下扎根，向上生长。 送你们远行，等你们回来！（本文为作者在复旦大学新闻学院2025届学生毕业典礼(bìyèdiǎnlǐ)上的发言(fāyán)） 张涛甫/复旦大学(fùdàndàxué)新闻学院院长 (本文来自澎湃(pēngpài)新闻，更多原创资讯请下载“澎湃新闻”APP)